一块瑞士高级手表价格不菲,其昂贵奢侈的价值不仅仅在营销宣传上,也体现在其工艺与技术的衔接上,高级钟表的精髓在于极度关注每一细节及其所构成整体的和谐与一致。那么,都有哪些技术或艺术在承载它的昂贵价值呢?
宝石挑选与镶嵌的艺术
为高级钟表镶嵌贵重宝石或钻石,并不仅仅是为了进一步增加该手表的价值而作的“最后润色”。相反从一开始,珠宝师与宝石镶嵌师就将构成高级珠宝钟表的每一个细节考虑在内,因为贵重宝石并不仅仅起到装饰效果,它们还是手表不可或缺的一个价值组成部分,对其形式与功能同样重要。
首要任务是挑选贵重宝石,要以最为严谨的态度来进行挑选。宝石不仅必须具有最高的纯度,还应在尺寸、切工和颜色方面互相完美匹配。因为它们将聚集在手表较小的表面之上,最低程度的不纯,最小的色差都将立即变得显而易见,从而破坏整体之美。
宝石鉴赏师和设计师通力协作:他们的选择与宝石切工方式等(如明亮切工、祖母绿切工和长阶梯形切工等)将直接影响表壳、表耳与表带的设计外形。工艺师根据设计师图纸装饰表壳,完成后即可采用精选工艺进行宝石镶嵌。钻好安装宝石的两个孔,或者为了采用密镶法而用锉刀仔细磨平金属表面。宝石的明亮度与透明度取决于这些准备工作的绝对精度。然后对表壳或任何准备镶嵌的部件再次进行打磨,从而消除任何锉刀或钻孔的痕迹。至此就为镶嵌宝石准备就绪了。
在类型众多的镶嵌工艺之中,常见的有:
爪镶法,金属爪(或钳)将宝石固定到位;
粒面镶嵌法,将金属刨片围绕宝石弯曲以形成固定宝石的珠状物;
密闭镶嵌法,用一个圈状物固定宝石;槽镶法,用金属导轨之间的沟槽固定宝石;
无痕镶嵌法,宝石看起来是互相固定的。
手表的任何部分均可镶嵌宝石:表壳、上链器、指针、夹板、底板,当然还有表盘,通常采用密镶法。宝石镶嵌的每一阶段都很关键。一个优秀的镶嵌工艺依赖于专门技术与灵巧,有些人会说是宝石镶嵌师的天赋。最小的失误都会致命,有时甚至无法挽回,直接成为报废品。宝石镶嵌不但是一门精确性的科学,更是一门艺术:它借助贵重宝石的闪光使得高级钟表熠熠生辉。
珐琅制作的艺术
从古代起就与珠宝及黄金密切相关的珐琅,在文艺复兴时期就是钟表装饰的自然选择。珐琅是以金属氧化物着色的透明玻璃,当置于金属之上并加热到800°C 至1,200°C时,即会与金属融为一体。三薄层珐琅经抛光后,赋予高级腕表表盘一种纯粹而明亮的独特白色。图案采用酸蚀刻或手工雕镂,数字及其他标记则为转印而成。
在精雕珐琅彩绘表盘或机绘表盘之上,用半透明珐琅覆盖先前被刻上同心线或同心圆的金属底板。通过在透明珐琅中加入不同的金属氧化物得到顶级的着色珐琅。再用羽毛笔或非常精细的刷子涂覆到金属底板(通常是黄金)之上。再用火烧烤珐琅并重复许多次直至获得所需的颜色。
为高级钟表涂覆珐琅,有三种主要工艺:
掐丝珐琅
珐琅师采用比头发丝更细的精细金线搭建出图案轮廓。再将层层珐琅填入由这些金线围成的小室。珐琅师操作这道工序,最多可达六次,然后再烧制十二至十五次,因为每种色彩需在各自不同的温度熔融。
雕刻珐琅
雕刻师雕镂金属以刻画出所选主题的细节。珐琅师再将珐琅填入这些中空部位,一次注入一种颜色并在炉子中烧制一次。
微绘珐琅
这一工艺最早出现于约1620年-1630年,可与油画相媲美。微绘师在两面均已经上了珐琅的表面勾勒出其主题。然后使用精心研磨的珐琅与精油的调和物逐渐营造出颜色,每道工序均需用火烧制。最柔和的颜色通常最后施加,最后烧制。即使在这最终阶段,一阵过度的热量依然能够无可挽回地破坏掉全部或部分的工作。
只有到这一漫长工艺流程最终结束,珐琅师才能发现他的工作到底成功与否。刚出炉的工件是炽热的,然后冷却变黑,直至最终得以显露出这一色彩的奇迹。
机心装饰与雕镂
大多数机心始终不可见,借此抵御表壳内潮湿与灰尘的侵袭。不过有些机心还是可以通过表壳背面的蓝宝石玻璃,对齿轮、夹板和机械装置的复杂结构一览无余的鉴赏。
但是谁能想到:对这些小巧的层叠部件当中的每一个零部件所进行的装饰及处理,其对细节的关注丝毫也不亚于对手表外观的润饰?即便无法通过表壳背面见到机心,即使只有制表师自己才能体会这一隐藏的美丽,高级腕表机心总是会进行奢华装饰。
为何要如此费时费力?为何要坚持这种看似多余的工作?
每一款高级钟表机心都经过独立而耐心的组装、调试和测试。以极度细致的态度处理每一部件,并非单纯为了美观问题;它还确保达成技术上的完美性,因为没有人会花费大量时间去抛光、雕镂及润饰一个不完美的部件。一个部件只有加工成形并经过单独检测已为组装准备就绪,才能进行组装。一个甚至无人可见的机心也会以最高的美学与完美程度加以处理。
这种处理与润饰的精巧与复杂,没有比在“镂空”表款之上表现得更为明显的了,其透彻效果令其机心的美观与复杂的架构一览无遗。制表师的装饰艺术在这里得到了充分表达。
在高级钟表机心之中,最低程度的机器加工痕迹也均被从每一部件的表面加以清除。所有齿轮与最小的小齿轮均经过平滑处理、抛光,圆形纹理或钻孔处理。每一项操作都需要有着数世纪传统的特殊手工工艺和工具。
从抛光每个表面和边角开始采用许多不同的工艺。这需要抛光师通过一双巧手用磨料粉和膏剂来修正金属表面。
不同的抛光与擦拭工艺是改变每一部件外观以及部件表面通过图案与纹理反射光线方式的一种手段:
镜面抛光能显示出金属的全部光泽;
丝光处理带来更柔和的光彩;
擦拭使得金属显现条纹;
点描或阳光砂处理效果则能以独特方式捕获光线。
每一部件的边缘均经过抛光和倒角,这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它创造出华丽的光线效果,不仅带来了美观,而且由于经过抛光和倒角的部件更为牢固、更耐腐蚀,所以还很实用。诸如夹板这样的大型部件表面经常以均匀间隔的平行直线或环形线装饰,采用黄杨木垫和车床加工而成。“日内瓦波纹”就是很好的例子。某些部件则以手工雕镂而成。雕刻师凭借非凡的精湛技艺在金属上雕刻图案,为整个机心带来非常美妙又精致的表面。
表盘——手表的门面
表盘确实代表了手表的门面,是其最内在本质的表达与功能显示,并赋予手表独一无二的标识。
从这个意义上讲,高级手表表盘之美是使手表焕发生机的机心的最外在表达。事实上,组成机心的机械装置、齿轮及复杂功能的布局决定了表盘的外观,特别是指针、小表盘,视窗与其他组成表盘的指示装置的位置。
因此,构思表盘的设计师与工艺师确实要将机心所采用的技术规格考虑在内。
表盘制作是一门艺术与工艺,本身就要求掌握相当高的专门技术与世代传承的“技术秘密”。表盘在视觉上必须满足双重要求:它不仅必须赏心悦目,还必须具有一眼可识别的易读性。在通常小小的表盘上,必须以指针或日历窗为手段和谐地传递出大量信息。表盘通常分为数个部分,在精致与美观之外,其装饰必须突出并区分这些不同的区域。为实现这一点,高级钟表表盘制作师须精通通常已有数世纪之久历史的手工工艺。
表盘的底部是金、银或铜质的板材,有时呈柔和的拱形,表盘制作师以纤细的针脚进行铆接,然后再检查小时圈以及其他显示子表盘的内外轮廓线。
在金属表面刻出直线或环形线,这一数世纪之久的工艺仅为少数工艺师所掌握。每条线的宽度仅为1毫米的数十分之一,深度仅为1毫米的百分之三至四。这些或重叠或交织的线条组成了种类无限的图案,可捕获并反射光线。最终步骤之一是钻石钻孔,再用锉刀将承载指针心轴的小孔打磨光滑。为小表盘留出中空的空间,再将立体刻度数字和标记安装到小时圈之上。
所以,一只价格不菲的高级手表,它的价值往往在其细节之中。